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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荣光之为周恩来做辩护的钱俊律师


“窃查天津警察厅,以各界代表马千里等二十人,有妨害安全,私擅监禁,妨害公务,侮辱官员,并骚扰公署等行为,请求贵同级检察厅,依法起诉等情……惟查本案发生之原因,实由学生等鉴及外交紧迫,国势危亡,身为国民分子,岂忍束手待毙。遂痛心疾首,奋力呼号,冀挽危亡于万一。斯志也,纯由天良而发,热诚所激,岂有他哉。况彼时皆赤手从行,严守秩序,则所谓强暴胁迫,妨害治安等行为,何由而得。乃当道者不念救国之苦衷,曲予保全,反横加逮捕,任意拘留。稍有天良,稍有国家思想者,孰不为之痛心哉。兹本案既经贵厅依法审判,辩护人理合将马千里等二十人,不应受刑事上之制裁之确切理由,追加辩护书于左……查公判请求书第四项,认周恩来等四人聚众,意图强暴胁迫……辩护人查遍各卷,实无证据证明周恩来等四人有强暴胁迫之行为……”这段铿锵有力的辩护词,正是北洋大学法科优秀毕业生钱俊在法庭上为参加五四运动被捕的周恩来、马千里等进步学生而辩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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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大学学生游行队伍包围省长衙门)


     今年是五四运动103周年,为了弘扬五四精神,激发奋斗热情,档案馆深入挖掘档案史料,发现1920年为周恩来等各界代表案做辩护的三位律师中有一位是天津大学的杰出校友—钱俊。
    1911年秋季北洋大学法科甲班毕业的有9人,其中有3人在1912年即执行律师职务,成为了最早代理诉讼的华人律师,其中就有钱俊、张务滋。钱俊作为有声誉的律师,还曾在天津“一•二九”惨案中为被捕的学生代表周恩来、于兰渚等4人出庭辩护,义正严词、有理有据。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后,包括北洋大学学生在内的天津学生积极响应,声援北京学生运动。1920年1月 29日,天津学生5000余人在周恩来的领导下到省公署请愿,要求释放被捕代表,并要求启封被封闭的学生联合会和各界联合会。请愿学生再次遭到军警镇压,有50余人受伤。周恩来、郭隆真、张若名等代表均被逮捕。被捕的周恩来等四人于2月6日被移到警察厅关押,不审不问两个月,各界纷纷指责、抗议。谌志笃、邓颖超等少数“学联”骨干坚持狱外营救。他们在狱外征集24人签名,要求替换坐牢,警察厅不准。4月7日,警厅以刑事案将被捕代表移送天津检察厅,罗织“罪状”准备依“法”审判。被捕的四人被指控为“骚扰罪”。

    为了加强律师力量,营救周恩来等同仁,在已有天津两位本地律师钱俊、兰兴周以外,学联代表委托北京曾两度为学生义务辩护的刘崇佑律师共同为学生辩护。据周恩来《检厅日录》所记,7月8日审到“骚扰罪”时刘律师辩护时说:“请愿是合法的,检察官已经认定。至于聚集多人一层,法律并不限定人数,即几千人,几万人,亦均无不可……”
     在辩论庭上,三位律师依次起立发言,词意生动,正气逼人,对起诉理由及拟刑根据痛加驳斥,揭穿所举事实,皆系牵强附会,推测比拟,不足采为判罪根据。特别指出警厅非法拘押,压制民气,背乎全国一致的爱国心情,即与民为敌。说得推事检察官们低着头装作看桌上的文件,不敢向庭上的人们正视。律师们在辩护书中谴责当局的违法行为,迫使检察厅和地方审判厅无可奈何地以拘押期间已经抵足刑期为遁词,当庭“宣判”释放全体代表。7月17日(一说为19日),在全国各地强烈抗议和积极营救下,周恩来等被捕代表全部获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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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放后的合影,前坐者左为张若名.右为郭隆真,站第三排右二为周恩来)

    北洋大学自创办之初就创立了法科,师资力量和课程设置在当时国内首屈一指,人才辈出。北洋大学非常重视人才培养,1911年学校设置的法律专业课程多达15门,有法律原理学、中国古今历代法制考、民法及民事诉讼法、交涉法、东西各国法制比较、刑法及刑事诉讼法、罗马法等,所学法律课程涉猎古今中外各个领域,许多课程还由优秀外籍教习授课。张务滋和钱俊是法科甲班的同班同学,经过四年在北洋大学的认真学习,他们积累了深厚的法律知识,为其后来成为知名律师奠定了坚实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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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俊北洋大学毕业证书存根)

 另:《天津通志﹒司法行政志》中记载了为周恩来辩护的律师中,还有北洋大学法科另一位优秀毕业生张务滋的名字,但事实上张务滋并未参与此案,而张务滋在旧时天津乃至全国律师界,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承办了很多案件。

参考资料:

(1)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近代史资料》编译室主编,五四爱国运动(上),知识产权出版社,2013.01,第106页

(2)南开大学历史系,天津历史博物馆编,五四前后周恩来同志诗文选,天津人民出版社,1979.12,第190页

(3)陈德第主编.河北工业大学百年校庆专集之二—代代风流1903—2003[M]. 2004

(4)刘广定著.理性之光:民国著名律师刘崇佑[M]. 2015

(5)王月宗等. 邓颖超光辉的一生[M]. 1992

(6)天津市地方志编修委员会办公室,天津市司法局编著. 天津通志 司法行政志[M]. 2008

(7)杨仲凯.《三律师为周恩来辩护—沽上律法谈往》.今晚报2022.02.28